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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足兽  

苏童《米》读后感

这是我第一次读苏童的书。只读了一遍。因为想法太多,所以先写出来算是宣泄,也算是记录——祭奠我浪费在这本书上的时间。

为了公正,这本书之后我可能会再读一本他的书,读那本他自己很满意、还获过奖的《河岸》。虽然我知道碰巧我挑选的两本书我都不喜欢、而其他作品我又碰巧都不会这么厌恶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给两次机会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忍让。如果读完第二本我依然不喜欢,我就不会再主动去看他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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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能太多了,尤其是前半部(到绮云和五龙生出孩子为止),感觉就像聚集了社会底层能找到的一切脏事。

人物塑造也不令我信服,一路读下来,很多行为之间缺乏逻辑。比如五龙一开始害怕死人,又因为饥饿让自己受尽了屈辱,一开始只铺垫了他的懦弱,之后又突然开始描述他的脾气,很强硬地开始堆积他的仇恨。然而在仇恨之中,又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理智,甚至可以说是睿智,如果要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要么只能说是成长和缺乏教育造成的一种稀里糊涂的昙花一现的顿悟,要么就是在作者心里五龙能够自圆其说的三观并没有恰当地被他写出来。此外,在全文77%的地方,绮云突然有了信仰,提到了菩萨。之前对她的心路历程的转变也没有铺垫。诸如此类令我跳脱的细节不少,其余的记不清了,我短期内也不太可能为了去揪出这些小瑕疵而从头再遭一次罪。

他的文风也莫名其妙。“他就是在这时候………的。”这种句式应该属于一种显而易见的回溯式的视角,可是显然他一开始并不是这么计划的,他后来也没有主要采用这种视角,从故事的开端,视角就是跟着时间走的。可是他却数次使用这句话。突兀。很多莫名其妙的情感,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他真的想表达什么的话,他只写出了荒谬,连荒诞都算不上,荒诞至少还在一定程度上能给人以迷幻的享受。剧情进展中唯一一个没有解释但是让我确定自己理解了的节点事件,或者说人物,是米店老板。他让五龙进米店,让五龙娶织云,又试图杀掉他这件事。在我看来最合乎情理,也最容易理解的逻辑是:因为他是个无关紧要的逃荒者,死了也没人知道,而织云肚子里有一个不定时炸弹,如果让他们结婚后把五龙弄死,孩子就有了说法。一开始也许冯老板并没有这个恶毒而自利的想法,这个想法是在五龙进入他们生活之后,由一系列继发事件一点一点促成的。

我觉得整个故事的起因不是米,不是五龙,而是织云。故事早从织云在年少时性格显露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是最明显的一个原因。当然还有冯老板、六爷的一系列因素,但是决定性因素还是织云。可以说五龙的作用虽然关键,但在这个惨剧之中并不是最必要的。五龙的加入为惨剧确定了它的形状,也确定了小说的名字:米。如果这个男人是别人,或者甚至不一定是男人,这个惨剧就会是别的形状,故事就会改成别的名字,一个和这个新男人——甚至新女人——息息相关的词汇。但是本质和主旨依然是不变的:织云拉着她的整个家庭,甚至其余相关的人,为她的不检点和前卫付出代价。就像一条荆棘,从织云的阴部长出来,长成了一片让人无所适从的荆棘丛,兜住了它能兜住的一切。在故事里,女人永远骚气或怨气冲天,男人凶残或懦弱,大家都互相仇恨,互相诅咒,这是我在前半本一度看不下去的地方。我感觉,整个故事试图拉出一条微缩版的《百年》式的宏观米店简史,试图将瓦匠街和历史衔合在一起,但是没有很成功。不过也许作者根本没有这个企图。那就当我没说。

人物在书里也显得十分的模式化,乃芳与绮云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织云和雪巧类似。而米生、五龙几乎就是一个样板,如果除去名字就没什么不同了。我认为名字有时候是一个区分角色的重要因素,但是当组成这个人物的细节堆积得足够多了之后,名字就成了幌子,再也掩盖不了这些细节所塑造出来的这个人物的特质。就像动漫一样,你可以用发型和发色来弥补面部塑造的雷同,但是当你将人物的行为逻辑、人物背景和性格也塑造得缺乏新意的时候,头发和瞳色也掩盖不了它们千篇一律的无趣了。

结局倒是不错。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吹毛求疵,或者说太自说自话。也许等未来读第二遍的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会有新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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